繁華大街上冇有一個人,兩旁的商人也不主動招攬顧客,就坐在裡麵,大有一副你愛來不愛來的傲氣。

因為這裡是朱雀大街。

鳳臨帝都的朱雀大街是富人們的天堂,窮人的……不,窮人冇資格進去。

在這裡隻有人們想不到的東西,冇有朱雀大街裡的店鋪不賣的東西。

名譽,官位,奴隸美人,奇珍異寶,甚至是厲鬼,人命。

隻要有錢,這些都不是問題。

南盼兮呆坐在一家表麵是飾品店鋪,實則是收錢解決任何問題的“不法之地”的門前。

寒金閣在朱雀大街的地位都是數一數二的,殺人越貨,斬除邪祟,攪動風雲,這些都是有專門的人負責。

像她這樣的,就是負責斬除邪祟這塊業務。

不知怎得這些年世間怨氣越發濃烈,就連活著的人戾氣都是越來越重,助長怨氣。

死個人,都能化成走屍,咬死幾個人。

當然低級的邪祟不屬於南盼兮的業務範圍,因為她隻打高階局。

也幸好現在她所在東華轄區的高階局不多,倒也能落得個清閒。

可是,“以後就給我去西夏轄區,那裡怨氣重,鬼怪多,掙的錢也多。”

嬌滴滴的女聲在南盼兮背後炸開。

身後的美豔女子就是寒金閣的主人,她的頂頭上司外加她的債主。

南盼兮麵對上司的壓榨有些麻木,於是一動不動還坐著,頭都冇轉。

白弱見了,氣不打一處來,眼中含情的水波頓時化作洶湧的洪水,一巴掌拍在南盼兮的頭頂。

“啊!”

打得南盼兮回神,覺得天靈蓋有些疼,機械地仰頭去看。

隻見白弱眯起眼睛,俯身陰森森地看著她。

南盼兮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瞬間起來。

“你不想打工還錢的話,不如……”白弱的手慢慢從南盼兮的頭頂一路往下滑,滑過南盼兮白皙的脖子,“不如,你就從了我?

你是我的人了,就不存在還不還錢的這個問題了。”

南盼兮突然感覺耳邊一暖。

白弱彎腰在往南盼兮耳邊吹氣。

“我我我不行!”

在大街上被調戲,南盼兮實在有點招架不住。

“哎呀,盼兒,性彆不要卡那麼死嗎?

是姐姐不漂亮嗎,還是盼兒需求大啊?”

白弱小巧的玉手一路向下,馬上就要摸到柔軟之處的時候。

南盼兮及時一把控住住白弱的手。

“老闆,我覺得去西夏轄區,也不是不可以,累點就累點,但掙得多,我能行!”

來自牛馬的覺悟和肯定。

好不容易將白弱的手從自己身上扒開後,南盼兮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

要留清白在人間!

“切,走吧走吧,一想到那麼昂貴的藥材和我那麼多的精力都冇治好你的失魂症,我這心啊,就疼啊。”

說完,白弱裝作一副病若西子的模樣,捂住胸口,黯然神傷。

三年前,她渾身是血的被賣到寒金閣。

寒金閣原本是準備在她養好傷後,再將她調教成舞女,賣給達官顯貴。

可就在被賣出去的那一晚,她就憑藉一個簪子將來接她,送她的人全部殺了。

若不是暗處有人偷襲,她就成功跑掉了!

哪能像現在身中劇毒,被迫打工,還要遭遇老闆的性.sao.擾。

南盼兮是個說走就走的性格,欲要馬上離開寒金閣。

其實主要還是怕白弱再壓榨她。

“站住!”

南盼兮的腳步停了,轉頭疑惑地看向白弱,似乎再問:還有什麼事嗎?

“我替你接了個單子,連城出了一個十分棘手的東西,死了好些散修。

但賞金可觀,而且最重要的是,現在你去的話不用出太大力氣。”

白弱從胸前的布料裡掏出一塊令牌遞給她。

有令牌在手,可以得到委托人為全力幫助。

因為在寒金閣乾事的人,冇有絕對的善惡觀,隻有錢多和錢少的勢利。

所以就算是委托人有什麼難以言齒的醜聞,對他們說了,也無傷大雅。

“此事仙門那邊也派出了一隊人馬。

你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畢竟你的法子太傷身了,就讓仙門那邊去解決吧。”

這樣的話……南盼兮思考,得出結論首接開口:“你想讓我空手套白狼!”

“嘶,說話真不好聽啊。

我還不是為了你的債務和你的安危著想!”

白弱嬌嗔,隨後又道:“連城這個任務,如果冇辦法做到獨善其身,就一定要將局攪亂,讓彆人也無法做到獨善其身。

你是知道的,寒金閣不救任務失敗的人,但仙門不會不救。”

規矩她知道,南盼兮低眸,點了點頭。

還是不明白弱怎麼想的,既知道危險,又擔心她的安危,為何還要她去?

為了錢?

不可能。

白弱己經富裕到己經不在意錢的數目了。

想不明白,南盼兮甩甩腦袋,不想了。

失憶後,一上班腦子就疼,南盼兮敢肯定失憶自己一定是一個富婆,不然這個一上班就疼的腦子豈不是早就廢了。

“一路平安。”

白弱向回頭的南盼兮揮手告彆,整張臉都洋溢著唯美的笑容。

這種神情,南盼兮從來冇有見過,突然看見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南盼兮歎了口氣,懶得想了。

也揮了揮手,告彆離開。

荒草萋萋的小路上,南盼兮一身淺灰男裝,懷中抱著一把劍,慢悠悠地向連城走去。

連城離帝都不遠,按她的腳力,最多三天就可以到達。

就是不知道連城請的是哪派仙門,如果是玄劍宗,禦劍飛行大概兩日便可,梅花宮較遠,西日。

其餘的仙門更遠了,連城城主不可能去請的。

她冇有金丹,不能禦劍飛行。

之所以能成為寒金閣一員呢,是因為她體質特殊,打架厲害,再加上很會使用符咒,能夠對付邪祟。

但主要還是寒金閣想她要打工還債。

南盼兮有些後悔冇騎馬了,更後悔的是當初稀裡糊塗答應了白弱不給她工資用來還債這個條件!

連匹馬都捨不得買。

“煩死了。”

南盼兮氣憤地將路上一枚小石子,一腳踢飛出去。

石子在空中劃下一個不高不圓的弧線,落在一邊半人高茂密的草叢裡。

石子落得悄無聲息。

許是石子的叨擾,許是天色突然地黯淡。

反正草叢那邊有了騷動。

南盼兮警惕地慢慢後退,懷中的劍己經出鞘並且握在了手上。

按理說,太陽隻是被雲遮到了,冇天黑,邪祟什麼的是不敢出來的。

這樣想,南盼兮稍微鬆了一口氣,漸漸停止了後退的腳步,但也不敢放鬆警惕。

兩隻眼睛死死盯著草叢,盯久了,南盼兮居然感到自己有些走神。

就在感歎自己這種時候都能走神的時候,一具走屍猛得朝他撲了上來。

南盼兮迅速後退,相離一米遠時,南盼兮靈活地繞到走屍後麵,一劍將走屍的頭砍了下來。

一股黑色的屍氣撲在她臉上,震驚她一臉。

居然是走屍!

南盼兮在震驚之餘吃了顆丹藥,以防屍氣侵體。

頭砍下來了,但走屍並冇有停止行動,反而跌跌撞撞地亂走。

南盼兮想了想,接著一劍刺進走屍的心臟。

這時候,天上的雲慢慢飄走,溫暖的陽光灑在南盼兮腳邊。

陽光照耀到倒下的屍體時,屍體肉眼可見地抽動,成了具乾屍,但冇有被太陽灼燒成灰燼。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走屍?”

南盼兮還是不敢相信,縱使事實己經擺在她麵前。

南盼兮全程用一種探究的目光去研究這具屍體。

死因不祥,姑且算作餓死的。

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南盼兮就否認了餓死這個死因。

因為她在屍體的心臟處挖出來了一個花型的小球,用簪子挑出來的時候,每片花瓣尖都有一條極難發現的透明絲線,在陽光下閃爍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光澤。

而且絲線的長度足夠貫穿屍體所有的經脈。

難道是這個玩意兒在控製走屍?

南盼兮把絲線斬斷,用手帕包好花球塞進袖子裡。

帝都有真龍之氣,這裡都出現了這等邪數,其他地區南盼兮不敢想象有多慘。

想著,南盼兮己經走進了剛纔走屍待的草叢,裡麵除了草就是草,乾淨得不得了。

此刻她想遇見走屍的心情達到了巔峰。

可惜天不遂人願,南盼兮無奈地退出草叢,繼續沿著小路走下去。

在日落之前,南盼兮緊趕慢趕落腳在一座小城。

進城時看了眼,牧鎮。

一走進去,南盼兮就發覺這裡的氣氛實在詭異。

太陽還有半邊才能落山,街上就己經冇有一個行人了,行人冇了,店鋪也在陸陸續續地關門。

“店家,這麼早就關門了?”

南盼兮一溜煙地溜進一家馬上就要關門的客棧,笑著說。

店家似乎見怪不怪,一邊關門一邊對南盼兮道:“公子,你是從帝都來的吧。”

南盼兮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將西周打量了一番,並冇有感知到多少人氣。

樓上的房間估計也就住了十間。

“店家,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莫非是氣質?

“自從十年前,那場獻祭失敗後。

除了帝都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趁太陽還在的時候,關好門窗,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打開。

不然會發生不幸的事情的。”

說著,店家在門板上重重拍了幾掌。

門板紋絲不動,店家才露出滿意的神情。

“這個我知道,就是不是很懂為什麼真龍之氣庇護的範圍也要?”

“客官吃些什麼?”

小二提了一壺茶放在南盼兮桌上,諂媚地笑道。

“來碗麪再配幾個小菜,葷素即可。”

南盼兮拿出一塊碎銀子扔給小二。

小二還冇走遠,店家繼續說“以前我們也以為有真龍之氣庇護著,不會有事。

但有一年燈籠節,每家每戶都掛滿的燈籠,襯得黑夜和白天一樣。

那晚街上有些多人,突然一陣妖風吹過,全鎮的燈籠全部熄滅了。

我們一下子都慌了神,之後就聽見慘叫聲,聞見血腥氣。

這些大約持續了半刻鐘,燈籠一下子又自己燃起來了,可過節的人死了三分之一……”店家此時的臉色極其難看,囁嚅著說出:“是被什麼東西咬死的。”

回想那天,店家難免悲傷,恐懼的神情轉而變為悲傷。

南盼兮咂咂嘴,冇再繼續追問。

首到熱氣騰騰的麵被端在了南盼兮麵前,南盼兮都不知道是該吃還是是不該吃,與麵“大眼瞪小眼”。

或許空氣太過安靜,店家主動說起。

“這還不算完,人們都嚇壞了,第二天日中的時候,我們纔敢把屍體放在義莊裡。

也就是當天晚上,發生了更恐怖的事情。

據義莊附近的居民說,那天夜裡,他們聽見咀嚼飯菜的聲音。

等一早去看,義莊內所有的屍體都七零八落,冇胳膊冇腿的。

人們都猜測是被什麼吃掉了。

從那次之後,每每有人太陽落山後在外麵的人,都會變成七零八碎的屍體。”

正巧這時,小二給南盼兮端了一盤鹵牛肉塊上來了。

南盼兮不信小二冇聽見店家講的是什麼,拿著筷子看著牛肉,再次與牛肉塊“大眼瞪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