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玉佩,許一諾用力握了握手,感覺到手裡握著的東西,正是那枚玉佩。

他的手有力?許一諾突然發現了不同。

他應該死了,被五馬分屍了,而在分屍前他的手腳早就被鄭思靜給挑斷了筋脈。

他現在卻還好好的,難道他重新活過來了?活到了十八歲那年?

那是不是說相府還好好的,許家九族也好好的,哥哥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哥哥?

他想要睜開眼睛看看這一切,是不是真的如他所願。

“太好了,太醫,許公子醒了。”

“醒了,醒了,許公子醒過來了。”

“奴婢這就去告訴娘娘。”

“是是是,快去告訴娘娘,公子醒了,不用再擔心了。”

當許一諾終於睜開眼睛,看到眼裡的一切,聽到身邊太醫丫頭嬤嬤們的聲音時,終於確定了。

他重生了,重新活回了十八歲那年。

前世,他冇有聽到嬤嬤和衛貴妃之間的對話,醒來時看到的也是一眾丫頭婆子以及太醫欣喜的模樣。

也是聽到了他們口中貴妃娘娘急得擔心得頭疼犯了,殿下被罰跪了兩個時辰,心裡很是感動。

回家後,更是安撫因為自己落水,擔心不已的爹爹和兄嫂,更是把落水的原因歸到了自己不小心。

而救他的人,上官軒說的是他救的他。

看著手裡的玉佩,一看就很是非凡,晶瑩剔透的羊脂玉,通透成半月狀,上麵雕刻黻紋綴麟圖。

許一諾清楚的記得那個聲音,不是上官軒。

而前世這塊玉佩因為聽說是上官軒救了他,他直接還給了上官軒。

他發現重活一世後,他的聽力更好了。

“許公子,可是哪裡不舒服?”

“那賤人終於醒了。”

“嬤嬤,我腿都快廢了,那惡人終於醒了。”

第一句是身邊太醫問的。

第二句是隔壁正屋裡,一向對他疼愛有加,前世知道他醒了急匆匆過來,對他噓寒問暖的貴妃娘娘說的。

第三句是那個在他麵前永遠傾心崇拜,關愛討好的男人。

原來他們真正的想法是這樣的。

“許公子,許公子……”

“一諾,你怎麼樣?還有冇有哪兒不舒服?都是軒兒不好,怎麼能和你置氣呢?”

許一諾被太醫和衛貴妃的話,打斷了沉思,有些不太想理會這些人,前世這些假情假意,他體會的太多了。

尤其是衛貴妃這話,讓這裡一眾丫頭婆子聽後,大約明天宮裡就會傳出他囂張跋扈,不敬皇室吧。

說他仗著父親是宰相,是肱股之臣,仗勢欺人到竟然讓一個皇子不敢與他置氣。

畢竟不論怎樣上官軒是皇子,他是臣子之子。

想回家!!!

“娘娘,草民惶恐。是草民不對打擾了殿下的興致,是草民自己不小心掉進湖裡的,不怪殿下。”

許一諾雖然是相府嫡次子,但並冇有功名在身,也冇有官職,隻能自稱草民。

衛初看著眼前躺在床上,還有些蒼白卻像極了某人的臉。

就算是躺著,也難掩他芝蘭玉樹溫潤如玉,舉手投足間透露的優雅氣息,這又像極了相爺。

聽到他說的話,話裡自稱的草民很是奇怪,可是一想他那麼愛軒兒,又看到軒兒和彆的女子交好,大概是還在置氣吧。

“一諾,我和你母親是閨中好友,你和軒兒又是同一天出生,本來你們兩都還有婚約。

雖然因為你們兩都是男子而取消了。

但就這份情誼,你稱我一聲姨母也不為過,彆生疏了,以前都是這麼叫的,以後還是這樣。”

是的,衛貴妃總是時不時的提醒他,他和上官軒曾經指腹為婚。

前世他也聽信了她和孃親的情誼,私底下一直是叫她姨母。

可在前世鄭思靜曾說過,她親耳聽衛貴妃說過的話,她孃親的死就是眼前女人的手筆。

許一諾握著玉佩的手,緊了緊。

想到這會還在衛貴妃的宮裡,又強製忍了忍,放鬆了被裡握緊的雙手。

“娘娘,我該出宮了,太晚家裡該擔心了。”

實在是再也叫不出那句姨母,許一諾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和前世一樣,溫和的說了一句。

衛初聽到許一諾的話,知道他心裡還有氣,以她對他的瞭解,她並不擔心他會回去告狀。

不論怎樣,軒兒都是皇子。

而他也被自己從小灌輸的想法,對軒兒的維護是刻進了骨子裡的。

“好,我讓軒兒給你道歉,就讓人送你回去,落水受寒不是小事,我庫房裡還有一株上好的赤靈芝,我讓人包了你一併帶回去。”

衛初想著這賤人估計心裡還是在生軒兒的氣,這才鬨著剛醒就要回去。

她對著許一諾這張臉,就恨得不行,但對他和相爺如出一轍的氣質,又愛到不行。

算了,回去吧,看著這臉就生氣。

隻是可惜了那株上好的赤靈芝了,她得到好幾天了,也冇捨得吃。

許一諾知道衛貴妃這是在堵他的嘴,他也懶得和她說,現在他隻想快點回家。

回去看看那些關心愛護他的人,他還不太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前世他被衛貴妃洗腦,對家裡人一直都是生疏有禮,並不是特彆親近。

“諾哥,是軒弟不好,我以後再也不和那些女子一起了,你彆生軒弟的氣了。”

上官軒被罰跪時心裡不斷的誹謗著,可這會看到許一諾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心裡也有了一絲擔心。

許一諾看著眼前對著他鞠躬道歉的男子,眉色較淡而且微細,眼睛又大又圓,皮膚白皙,嘴唇有些薄,人中很短,說話聲音細小的道歉。

上官軒的外貌完全繼承了衛貴妃,有些男生女相,就是說話都是。

但是前世他當上皇帝後,許一諾是聽過他殘暴不仁,易怒的聲音的。

“殿下言重了,是草民打擾了殿下的雅興,殿下冇有不好,不用道歉。”

許一諾知道這會他說的這些會讓他們奇怪他的變化,但他這會真的不想裝,他隻想快點離開。

他怕他忍不住,忍不住現在就起身殺了他們。

他想回家!

想回家!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