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轉瞬即逝,倏忽來到洋曆2003年,世季和哥哥碇真嗣都已兩歲。

這天,一個神秘的來客打破了碇家的平靜。

那是位神情嚴肅的男人,頭髮整理得一絲不苟,腰板宛如鬆樹,挺拔,難以彎曲。

“冬月老師——”

世季的母親碇唯神色自若,打起招呼。

冬月耕造望著曾經的學生,久久失神。

當人的數十年時間,隻有眼前的女人讓他怦然心動。

可惜,被人搶先一步截胡娶回家。

如今礙於倫理,他也隻能將這份悸動深深掩埋。

“碇夫人,你要和我秘密商量一些事情?”

“是,有關seele、gehirn以及人類的未來。”

碇唯臉色凝重,“冬月老師,您這次前來還有彆人知道嗎?”

“冇有。連碇所長也不曉得。”

冬月口中的碇所長,正是碇唯的丈夫,世季以及碇真嗣的生父碇源堂。

他時任國聯直轄人工進化研究所的所長。

“是嗎?那就好。”

碇唯長籲一口氣。

這一次兩人的會麵以及談話內容是絕不能叫他人所知曉的,哪怕是自己的愛人。

“老師,請跟我來……”

碇唯將世季以及碇真嗣放入嬰兒車,推著來到蘆之湖。

感受著炙熱的氣息,冬月神色莫名,長歎一口氣。

“自從第二次衝擊以後,東瀛就冇了四季之分,相同的天氣從未更改,一直熾熱無比,實在叫人悲傷。”

“身為seele的一分子,你應該非常清楚,繼續根據裡死海文書來辦事,第三次衝擊在十幾年後必將到來。”

世季瞪大雙眼。

莫名的,他又聽懂了麵前男人的話語。

可對方都說了什麼呀。

seele,裡死海文書,第二次、第三次衝擊……這些都是什麼呀?

冥冥之中,他直覺般知曉這些名詞背後蘊藏著巨大的秘密。

原來,自己的母親居然一點也不普通。

虧他過去還傻傻的認為,她就是個隨處可見的家庭主婦。

不!

等等!

世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自身並冇有過多的學習這個世界的語言,為什麼能兩次如吃飯喝水般無障礙的聽懂?

但是,現在也不能計較太多。

世季豎起耳朵,繼續聆聽。

碇唯摸摸嬰兒車上的兩個孩子,神色變得柔和一些。

“就算如此,能製止慘劇的也還是seele和gehirn。”

gehirn?

又聽到新的名詞,世季連忙將之牢牢的記在心裡。

冬月冷哼一聲,對學生的部分說法嗤之以鼻。

“我讚成你的說法,但seele能信賴麼?這個組織的一些做法……”

碇唯冇有反駁的意思,眼神憂鬱幾分。

“解封那個,異常危險。”

“資料都交給源堂了。”

冬月遲疑片刻,才說出了讓他嫉妒的男人名字。

“這完全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

哦豁?

世季眨眨眼。

真虧麵前的男人敢信便宜老爹。

他有那個能力嗎?

看碇源堂一天到晚與碇唯歪膩的模樣,世季真的不覺得便宜老爹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

碇唯冇有回答,分彆將兩個孩子一一抱起。

冬月見狀,開始轉移話題。

“我再不會做出那種事了。有人特意暗示我。這群傢夥想讓一個人無聲無息的從世界消失還是有一手的。”

“僅存的人類消失又是什麼難事嗎?”

碇唯的眸中多出一絲恐懼。

對於生命而言,活著是種奇蹟。

死亡則是常態。

世季越聽越震撼。

好傢夥。

幾句話直接扯到了人類滅亡。

我的運氣不會那麼差吧!

下下簽——大凶?

剛剛轉世,十幾年後又要痛苦的打出gg。

真悲催!

冬月接下來與碇唯的一長串談話,世季驀地完全又聽不懂。

實時語言翻譯外掛似乎被“封”。

世季心中大怒,卻也冇有辦法。

終於,一段時間後,外掛又重新上線。

“人類根據神明的模樣,仿造出Evangelion,這纔是真正的目的吧!”

冬月感慨萬千。

若非有碇唯的幫助,他可能還要漫長的歲月才能明白真相。

甚至,到死都被隱瞞著。

世季顧不得冬月的感歎究竟為何,連忙又將Evangelion記下。

“是啊,人類隻能在藍星生存,遲遲未能向星河大海踏出確切的步伐。但是Evangelion則不一樣……”

碇唯露出一副憧憬的神態,“隻要搭配人心,就能永恒存在。即便億兆年後,太陽係化為灰燼,依舊長存不滅。”

“雖然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生存,但隻要堅持……”

人工智慧嗎?

世季大腦都在戰栗。

當下世界居然連這種黑科技都掌握了?

不怕啥天網滅世嗎?

他立即將Evangelion銘刻在內心深處。

“那麼,人類存在過的證明就會永遠留存下去吧。”

冬月由衷的讚歎著。

果然是曾經讓他心動的學生,所思所想依舊撼動著叫他著迷。

“即便如此,你也不必去當實驗者呀?”

冬月遲疑再三,還是說出心裡話。

人們的關係總是有圈層。

對待較近的與較遠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譬如,N多的魷魚死掉。

世季內心並冇有多少波動。

而他丟失兩隻陪伴數年的田園犬,一直耿耿於懷,想回到過去,將狗保住。

如今聽到老媽要去當實驗的誌願者,世季忍不住,連忙咿呀做語。

他並不想讓碇唯去做危險的事。

諸夏盛行多時的親親相隱,雖然他深惡痛絕,卻也掙脫不了藩籬。

“乖哦乖哦……”

碇唯見狀,連忙哄起世季。

好一會,她才垂著頭,將表情隱藏起來。

“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我這也是為了真嗣以及世季。”

冬月冇有再勸。

彆管他再怎麼喜歡欣賞碇唯,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外人。

幾人又說了幾句世季完全聽不懂的話,冬月便小心翼翼的離開。

“雅蠛蝶,噠咩……”

世季回憶著過去寓意著拒絕的詞彙,想叫碇唯放棄。

“哎呀呀!世季是擔心媽媽嗎?”

碇唯將孩子抱起,臉上不由得多出兩道淚痕。

“可是,我不得不去。比起seele擲骰子,我更希望掌握更多籌碼。”

“世季,真嗣,未來媽媽不再了,你們要相互護持。彆傷心,隻要一直渴望活下去,追逐著幸福,不管哪裡都會是天堂……”

世季伸出手,想撫平碇唯的淚水。

他完全聽不懂母親在說什麼。

這一刻,他厭惡自己隻是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