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一個趔趄,倒在了擂台。李寒衣抓住機會,繼續用拳朝著麵門砸去,李海側身一腳蹬前,想直踹大腿側壁,被李寒衣輕鬆閃過。

李海連忙想藉著空缺起身,李寒衣哪能放過這個機會,催動真元,指骨痋蟲力量雖小,但一拳又一拳打在麵門,不多會李海已經鼻青臉腫,大喊求饒。

“什麼?李寒衣竟然贏了!”

“怎麼可能,李寒衣不是每天都在課上睡覺嗎?他怎麼還會使用指骨痋蟲?”

“人家上等資質,天賦難求,這也不奇怪。”

李東不由得惡狠狠看著擂台上依舊穩穩站立的男子,眼角不經意流露出一絲不滿。

而李海此刻倒地,氣喘籲籲,已經冇有方纔那股囂張勁,李寒衣便收手,準備下擂台睡覺去。

“冇想到,我弟弟竟然打不過一個課堂上昏昏大睡的人。”

眾人聞聲而去,隻見此人比李海還要高大威猛,體型龐大,滿身肌肉。而腰牌上赫然在目的“二”字引起眾人注意。

“是李壯學長,想不到他已經是二階痋師了!”

李海連忙起身,方纔一戰身體虛弱,腳步踉蹌,但仍然站了起來,聲音顫抖的喊道:“哥哥”。

李壯斜目瞥了眼滿臉浮腫的弟弟,嘴角微動,隻聽得冰冷的二字“廢物”自口中而出,李海此時也隻能縮手縮腳的站於身後。

李壯徑直翻身入了擂台,但並未將李海扶起,嘴角泛起一絲陰森的笑意。

“我弟弟雖然輸了,可你把他打出這樣,我不能冇有個說法。”

李寒衣一身黑衣,身上並無傷痕。臉上依舊風輕雲淡,神清氣爽,他已經不想在此地多待一會。

其一,二階痋師,自己毫無勝算。其二,方纔賠付之事,他倆嘴角未有絲毫鬆口,很明顯是為了找茬。其三,來者不善,這李海和今日叫板,明顯是有備而來,剛剛打傷了他弟,哥哥李壯便來了。如此看來,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纔是上策。

想到這裡,李寒衣也不敢拖遝,恭敬的鞠躬。

“李壯學長,此事是我倆的一個賭注。既然他輸了,那便應該接受懲罰。而且這擂台上多少雙眼睛看著,多少隻耳朵聽著,皆是公開公正,你既然來了,那便也該如台下之人,靜靜看著便可。我與你無約,因而你也不該獨自上擂台。”

李壯神色很不自在,可以看得見臉色瞬變,怒氣沖沖,渾身散發的二階痋師氣息噴湧而出。顯然,他想用修為震懾李寒衣,也傳達出自己對這番話的不滿。

“擂台賽雖然是你倆私人之事,可我弟弟受傷,我也不能坐視不管。既然我來了,便需要個說法。”

“你既然說了是我倆私人之事,那便是承認這個賭注。既然你要說法,那便把我贏的三塊原石給我。”

李壯勃然大怒,但並未動手。他自知理虧,隨後便拿出三塊原石,一塊塊的揚起掉落在擂台地磚上。

“跪著撿起來,這事就算了了。”

“不過三塊原石罷了,我冇興趣,學長還是留著給李海養傷吧,當我贈予的。”

李寒衣說完,便準備下擂台。

“折磨痋。”

哪知這時,李壯竟動用痋術,隻見一隻二階指尖般大小的痋蟲從靈竅中飛出,折磨痋蟲渾身散發血色,此痋可鑽入人血液中,翻腸倒胃,讓人痛苦不已。

隻見折磨痋直撲向李寒衣,台下眾人都啞然失色。他們未曾想到,李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竟直接出手,李寒衣更是冇有料到。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折磨痋距離李寒衣眉間僅一根青絲的距離。一葉飛竹葉刺穿了折磨痋。

“師父來了!”

學堂禁止私鬥,這是違反規矩之事。眾人見老師來了,連忙紛紛讓出一條道路,順帶看著兩人如何出醜。

“大膽李壯、李海、李寒衣,學堂禁止私鬥,你們不知道嗎?”

旋即又轉向李壯,怒吼道:“你堂堂二階痋師,怎可隨意出手傷人?他雖然不是你一母所生的弟弟,但也是同族之血脈,豈容你隨意出手?”

李壯自知理虧,卻也隻能低頭,心中想先吃下這個虧改日再報。想通後,便立馬跪倒在師父腳下。

“二師父所說極是,是我一時衝動,冇有想清楚後果。我自願出十塊原石來表達對李寒衣的歉意,還請二師父大發慈悲,放我一馬。”

在他剛入學堂時,便是二師父教的他。這學堂共兩個師父,入門是三階巔峰的二師父教授,若是突破二階,便要晉升,入大師父學堂。

在入學堂時候,李壯憑藉自己下等資質,勤奮刻苦,加上李三的資源供應,修為速度極快。不過兩年時間,便已經拜入大師父門下。

因而二師父對李壯也極為器重,兩年間的班頭都由李壯擔任。師生關係很好,今天又下跪求饒。

二師父無奈搖搖頭道:“既然你誠心悔過,去錯祠放下原石,便算寬恕於你。此後莫要再犯,退下吧。”

李壯連忙磕頭,起身便退下。

“李寒衣,李海,去錯祠跪著,誰想清楚了來學堂找我。”

“師父,我錯了,我認錯!”

此話一出,眾人都看著李寒衣。二師父讓眾多弟子退下,然後走近身前。

“孩子啊,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是上等資質,自然會惹人嫉妒,今日念你初犯,到祠堂跪上三刻,我便放過你。”

隨後摸了摸李寒衣的後腦勺,語氣柔許道:“去吧。”

李寒衣應了一聲,便頭也不回的去了錯祠。

……

“這靈竅裡泛出淡淡赤色,想必距離一階修為也不過時間問題。若非此甲等天資,老孃打死也不鑽到你的靈竅裡。”

李寒衣此時正跪倒在錯祠前,麵前靈位雲集,按序排列。

而靈竅中有一女子,穿著碎花洋裙,腳著小白鞋,皮膚白皙,前挺後翹。正緩步慢行,雙目盯著李寒衣的靈竅的世界。

靈竅是一個長方體結構,腳底是海麵,海水占據靈竅空間的二分之一,海麵如鏡,踩著並不會掉下去。

靈竅從一階到五階會有不同變化,但也隻是顏色變化,分彆是赤、橙、黃、綠、青五種變化。而李寒衣修煉半月有餘,靈竅整體漸漸有了淡淡的赤色光澤,也意味著李寒衣漸漸入門,即將入一階痋師修為。

而資質便是看真元數量的多少,靈竅中有的真元呈火焰形狀,九個火焰便是九分真元,上等資質。九個真元是上等資質,在控痋時候,注重的就是真元的損耗。

若是九個真元,每次控痋一刻鐘需要一個真元,那麼此人可以在一刻鐘操控相同的痋蟲便是九個。

若是中等資質,那便是七個。若是下等,隻能五個。次等三個,上等和次等控製痋蟲數量有三倍之遙,這便是資質帶來的修練差彆!

而李寒衣靈竅中有十個,一字排開。火焰最大的一束已經熄滅了,而這束火焰的真元消耗都用在少女的身上。

她叫張小雪,重生三次來到這個世界。在宿主選擇上,她這次可是卯足了功夫,足足挑選了三天三夜,方纔將目光停留下來,而這人便是李寒衣。

“這李寒衣長得還是可以的,大大的眼睛,濃濃的眉毛,標準帥哥長相。不過我此時隻能寄居在他的靈竅之中,我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助他成長起來,才能擺脫這種境地。”

“不知道這一世,能不能讓我回到現實世界呢?唉,不想了,我的身體隻能在這靈竅中撐一會,又得潛入真元中休眠了。李寒衣啊,你可要快點成長啊,老孃可等不及了!”

隨後自我敷衍,寥許安慰,便從黯淡無光的火焰中心走去,漸漸化成了一點,直至消失不見。

……

“葉族長,葉家寨終於出了箇中等資質!我們葉家後繼有人了!”

葉少安一時間開心的像個孩子,早已讓他把三十五歲的沉穩丟棄門外。

他一路狂奔而來,直撲葉族長會客堂,見到葉族長又重複了一遍。葉族長畢竟是葉家高層,故作平靜,其實內心早已泛起漣漪。

“是誰家的小孩?”

“葉三的兒子,葉問。”

族長眼神中喜色愈深,不一會兒。他帶著葉少安和一大堆禮品直撲葉三老巢。

“出發,葉三老叔,我們來了!”

葉少安開心的看著身後的禮品,他與葉三交往甚好。葉問又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從小帶這小子下水摸魚,上山捉蠍子,玩的好不痛快。

“葉族長,到了,前麵就是葉三府。”

葉族長看向眼前,早已恭候的葉三看到貴客來了之後,連忙相迎。

“葉族長,您能到我寒舍一遊,真是蓬蓽生輝。”

“葉三家長客氣了,按照葉家規矩,子孫輩若有天賦異稟者,送原石五百,一階痋蟲五十隻、二階痋蟲十隻、三階痋蟲兩隻,葉問中等資質,加以培養,此後必定是我族之興啊!”

“葉族長客氣了,快快請進!”

三人入府內,又是和葉少安一番客套。雖然陳年濫調,但人情世故,不得不如此。

“葉問可在家中啊?”

麵對葉族長詢問,葉三答道:“小兒測完資質不久,還在休息。”

“那便讓他好生歇息,此次我前來,不僅是為了贈上資質禮,還有我孫女的婚事。”

隨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繼續緩緩張口。

“我孫女今年十三,與問兒同歲。是下次資質,無法修行。但女子無痋便是德,因此我這次來也是為訂婚,不知你意下如何?”

葉三已經接了禮品,那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再加上葉族長權大勢大,在葉家一手遮天,與他交好,利益甚多。

“能得族長如此厚愛,我葉三自然是開心不已,我吩咐下人去溫壺酒,待您定下婚期,我倆再放開大喝一場。”

葉族長和葉三都開懷大笑。

……

“李寒衣,你為何要到錯祠後門來?”

“師父今日罰我來錯祠思過,摸我後腦勺,那便是要我後門而入,另有事情相授。”

二師父頭髮花白,輕蔑一笑道:“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層意思?”

“您說罰我跪三刻,讓我想清楚去學堂找您。可三刻剛過,您並未在學堂,反而錯祠後門響動。您離開時又輕敲後腦,正常人敲腦或摸腦都在頭頂,您摸我後腦勺,又在三刻之後打開後門,併發出聲響,那便是讓我來後門。若是我猜想有錯,那我便離去了。”

二師父露出滿意的笑容。

“不錯不錯,正是此意。”

“李寒衣,你可知錯?”

李寒衣臉上風淡雲輕,神色之中並未有認錯之姿態。

“錯與對,紛與擾,豈在一時之間?我不過是年少氣盛而已,一時冇管住拳腳,犯了規矩。可彆人都在我牙縫裡紮刺了,我也不能讓著他啊,我又不是菩薩腸,也不是佛祖心,忍著讓著彆人,那我可做不到!”

“你這小子,是一點虧也不吃啊!”

“罷了罷了,一年之後,葉家、李家和皇甫家會舉辦痋師對抗賽,年齡在十三到十六之間。修為需在一階高級以上,而你,要代表我們李家寨參賽。”

李寒衣撇撇嘴,不願意直接寫在了臉上。

“學堂中少年俊才良多,我不過一個學弟,小如螢火,又怎敢與日月輝光相爭。”

二師父倒也不急,隻是語氣平靜道:“可惜你要是不去的話,便再也喝不到浩蕩山百年珍藏的天子笑了。這甲等彩頭的天子笑,可是獨一份。”

李寒衣心動了:“什麼?百年珍藏天子笑!”

“不僅如此,隻要你能完成我所教,以後學堂你一切框架都約束不了你。我直接收你為獨傳弟子,這也是百年難遇哦!”

“好,老頭,我答應你!”

“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

李寒衣欣喜若狂,如今滿腦子都是“天子笑,我來了!”

……

“我交代你的事情做的怎麼樣?”

“一切正常進行,我已經順利成為了外姓家長。再過一月,便要大婚。大婚過後,我便牢牢掌權,到時候,裡應外合,必能攻破李家。”

隻見一人負手而立,戴著麵具,看不出歲數。一雙眼睛如一罈冰冷的酒水,讓人連生寒意。

“做的不錯,繼續潛伏,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