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進了院子剛結婚一年的奶奶李秀琴迎了出來說道:“今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爺爺說道:“路上耽擱了一會快過來幫忙”

爺爺說完走到車旁扶起老頭,奶奶驚訝的說道:“哎媽呀你咋拉回來一個死人呢?”

紅衣老頭立刻說道:“孩子我還有口氣呢,你再不過來我就真的死了”

東北人就是這樣不見外,碰到的人不管認識不認識都能說兩句笑話,奶奶連忙說道:“大爺兒不好意思我冇看清快進屋裡”

這時太爺和太奶聽見了動靜走了出來,太爺喊著大嗓門說道:“嘎哈呢這是一驚一乍的,車上拉的這是誰啊?”

爺爺連忙說道:“進屋再說天太冷了”

眾人進了東屋把老頭放在炕上,太爺說道:“趕緊把酒倒過來點給傷口消消毒,再去拿兩片鎮痛片壓成粉沫撒在傷口上”

奶奶找來了藥片給傷口消了毒上了藥給包紮上了,太爺說道:“隻要不發燒過了今晚就冇事了,你們娘倆去西屋睡吧我們爺倆留下照顧他”

有的時候怕什麼來什麼,後半夜紅衣老頭還真的發起了高燒,一家人又開始忙活起來又是喂藥又是敷毛巾啥的,天快亮的時候情況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那時候物資短缺根本冇什麼醫療條件,感冒發燒的吃喝去痛片和安乃近就算是好的了,根本冇有現在的人那麼體質弱。

第二天早上情況好了很多,爺爺又去後山套了一隻大兔子回來,吃著燉兔肉紅衣老頭說道:“我這有兩本書你們拿去看看,學點本事做個穩定的營生”

老頭說完從懷裡拿出兩本泛黃老舊的書本放在桌子上,太爺拿起來看了一下說道:“我了不認字圖畫倒是能看一些,小子你上念過幾天你看看寫的啥玩意”

爺爺拿起來一看是紙紮技法和陰陽風水秘術,翻了一下也看不懂啥意思。不過身為農村人都知道這要是學會了可都是本事,比如村裡的劉二瘸子就是陰陽先生出去一趟回來都有大公雞罐頭。

爺爺說道:“字但是認的不過不明白什麼意思,算了還是不學了太難”

老頭拍著他的後背笑著說道:“這個沒關係我教你就行了,至於紙紮術按照圖紙尺寸做就可以”

於是接下來的七天裡,爺爺就跟著老頭學陰陽風水秘術,晚上奶奶李秀琴按照老頭的指點學習紮紙術。

第八天的時候老頭說道:“是時候離開了你們一家真的很不錯”

太爺爺說道:“老哥哥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紅衣老頭看著一家人笑著說道:“我叫胡天龍”

胡天龍說完哈哈大笑的轉身走遠,爺爺說道:“腿腳好了走的真快跟兔子似的”

以後的日子裡奶奶靠著紙紮活迅速在村裡出了名,做出的東西惟妙惟肖和真的一樣,隻是爺爺的本事一直冇有施展的機會。一個是冇人敢用另一個原因他也不太相信自己學的能不能行怕給人弄不好。

生活過得好了可是愁事也隨之到來,奶奶進門都三年了肚子一直冇有動靜,找了好多大夫和大仙也冇看出個所以然來。

過了不久太爺太奶因為重病也是相繼帶著遺憾離開了人世,說來也奇怪太爺太奶去世第二年奶奶李秀琴就懷孕了於是有了父親徐文。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知青返城社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分田到戶也不用再吃大鍋飯了,奶奶李秀琴靠著紙紮手藝掙了錢開了小賣部冇過幾年又蓋了四間大瓦房。

可是就在開地基的時候挖出來一條大青蛇,爺爺年輕氣盛一鐵鍬劈了下去大青蛇當場被砍成了兩節。有一部分人就說這是蛇仙爺爺惹了大禍,可倔強的爺爺滿不在乎索性也出什麼事就過去了。

等父親徐文出生以後就體弱多病經常感冒發燒的,三天不去醫院兩天早早的,家裡掙得那點錢基本都搭在他身上了。

有一次父親高燒不退醫院大夫都冇了辦法,於是就把爺爺拉了出去說道:“你們還是看看彆的吧在醫院裡這病也看不了。

一開始爺爺奶奶還不明白啥意思後來鄰居張嬸過來說道:“這孩子太不正常了,要不你們還是去找村裡的李大嬸看看吧,不管怎麼樣能把孩子病治好就行了”

爺爺說道:“可這些都是封建迷信呢?”

奶奶李秀琴說道:“算了還是去看看吧,反正也花不了幾個錢”

兩口子無奈之下隻能帶著兒子去了,一進屋東屋隻見北側有一張桌子,上麵擺放了三個香爐碗燒過的香灰都溢了出來。一張大紅紙貼在牆上上麵密密麻麻的寫了五十多個名字。

壓了堂錢點上香過了一會李大嬸就開始左右搖擺,兩隻手不停的在比劃起來冇有消停的時候。

又過了三分鐘安靜了下來一個尖細男人聲音說道:“我是黃家天啟,小金童這是被常家仙找個上了,還好你們家和胡家仙有緣分,要不然早就折騰你們家破人亡。所以胡家幫忙說情這事就算過去了,隻不過你們家得供個牌位”

爺爺和奶奶商量了一下說道:“好吧保家仙就保家仙吧,隻要孩子冇事就行”

李大嬸又是手腳腦袋一陣晃悠然後安靜了下來,李大嬸走到供桌前拿起毛筆在一張黃紙上寫了“供奉保家仙胡天龍之位”,寫完之後又把上邊兩角折了回去交給李秀琴。

說來也奇怪領了保家仙回家後父親徐文高燒就好了,爺爺找來一塊木板做了一個牌子貼上黃紙供在倉房裡。

生活平靜了下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過了,劉二瘸子因為喝酒喝的得了腦血栓,爺爺臨危受命就成了附近十裡八村唯一的陰陽先生。

父親徐文一天天的長大爺爺奶奶夫妻倆一天天的變老,九十年代末十八歲的父親讀完高中也不願乾著家裡的活,於是跟爺爺大吵一架就跟著同村的夥伴去了南方打工去了。冇過三年抱回來一個剛滿月的孩子又走了,這一去再也冇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