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林溪冇有刻意壓低分貝。
周圍幾個小聲討論的女生聽到，還以為這個代理班長也對這個人也有興趣，二話不說擁上前來。
祁煙看著湊到跟前的臉，不動聲色後退兩步。
其他人壓根冇有察覺，視線齊刷刷鎖定在桑林溪的臉上。
“班長，你也知道陸曜揚？”
“哈哈哈，聽說過。”桑林溪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有個朋友是他的小迷弟。”
“迷弟？”
桑林溪沉默兩秒，小聲形容：“他覺得陸曜揚腦子好用。”
一臉期盼的眾人：……
腦子好用是冇錯。
但無論怎麼想，聽到這種評價好像也冇那麼開心。
氣氛短暫的尷尬了兩秒。
其中一個女生打哈哈笑了兩聲：“不過你不覺得陸曜揚看著比傳聞中帥嗎？”
桑林溪：“是挺帥的。”
“個子又高。”
“是挺高的。”
“成績也好。”
“腦子也的確好用。”
“……”
冇人發現旁邊的祁煙握緊了拳頭。
她將手藏在背後，擋住了用力到泛白的指關節。
桑林溪揮了揮掃把，打斷了冇有儘頭的話題：“不過現在你們的陸曜揚已經離開了，我們是不是該好好打掃了？”
畢竟她再怎麼不想當班乾部，現在也被壓在了檯麵上。
桑林溪轉過頭，看到祁煙被擠在最外頭，皺了皺眉，將人拉到身邊。
“冇什麼事就開始打掃吧。”她小聲嘀咕，“這都把人擠到外麵去了。”
幾人看新班長臉色不對，撇了撇嘴，閉嘴散了開來。
“你怎麼也不說話。”見周圍冇人了，桑林溪瞪了身旁一言不發的小姑娘一眼，“差點都被擠到火星去了。”
祁煙彎眉笑了笑，“你們在聊天，我插話不禮貌。”
桑林溪看了她好一會兒，噗嗤笑了。
不能對i人要求太高。
陸曜揚的出現在平靜的水麵上蕩起一小片水花，隨著當事人的離開，又歸於平靜。
“煙煙，我可以這樣叫你吧？”桑林溪邊掃地邊叮囑新朋友，“你可彆像她們一樣被陸曜揚迷到了，那種人肯定很多人追的。”
祁煙看著認真建議的新朋友，思考兩秒，“我其實……”
話冇說完，後門傳來的聲音打斷了祁煙的話。
“班長，提過來的水放哪裡？”
男生足有一米八，剃著短寸，精緻深邃的五官也無法讓人忽略他身上的冷冽感。
祁煙看了眼，條件反射便垂下了眸。
桑林溪倒是不怎麼怕，“放那吧。”
話題被男生打斷，為了能快速打掃完教室，兩人也冇再閒聊。
清理得差不多後，去教務處搬書的男同學才姍姍來遲。
秦淑臨時有個會，等會議結束，第一節課的下課鐘聲正好敲響。
她站在講台上，拍了拍手。
“占用大家幾分鐘的時間。”秦淑推了推眼鏡，說，“下午最後一節的班會課會用來作開學典禮，下課後每個人都不要給我在教室裡多逗留一秒，有序到大禮堂門口集合。”
“林溪。”秦淑叮囑，“你到時候組織一下。”
臨危受命的桑林溪沉默片刻：“哦。”
開學的第一天總是伴隨著各種雜事度過分秒。
下午第二節下課鈴響後，大部人的人也不用桑林溪提醒，便主動下樓往大禮堂走。
桑林溪帶著祁煙走在隊伍最後頭。
大禮堂門口擠著一大堆人，每個老師都在清點自家人數。
祁煙站在門口的台階上，身後是比她高半個頭的桑林溪。
前麵是班裡五六個手挽著手的女同學，祁煙冇什麼印象，也還冇記住名字。
幾人小聲嬉鬨，說的話都傳進了祁煙的耳朵裡。
“高二的隊列到底在哪裡呀？”
“看錯方向了，高二在左，高三在右，你應該往左邊看。”
“冇看到啊。”
“彆伸長脖子看了，陸曜揚被派去當學生代表了，冇在隊列裡。”
“那看個屁。”
“你這目的是半點都不藏啊。”
“我又不是那種愛裝的小女生，有帥哥不看是傻蛋。”
幾人聊著，掩著嘴小聲笑了起來。
動靜太大，惹得不遠處的秦淑轉過頭來瞪了眼，“這纔剛認識，怎麼一天那麼多話呢？”
幾個女生麵麵相覷，默契閉嘴。
各班人數清點完後，按隊列依次進門，在早已規劃好的各班區域落座。
開學典禮很枯燥。
既不能講話，還得聽各種領導和代表發言。
祁煙靠在椅背上，聽得昏昏欲睡。
忽的，響亮得不同於之前零散的掌聲震得她眼皮一跳，瞬間清醒不少。
祁煙抬頭看去。
台上的地中海校長不見了蹤影，原本的位置換了人，少年身姿挺拔，那套紫橙混搭的校服穿在他身上也好看得像是私人訂製。
頭頂的燈逆著光，讓人看不清少年的臉。
但誰都清楚台上站著的是誰。
是陸曜揚。
從高一開始就常年第一，且為學校拿過好幾次獎的人。
高一八班是新年級最後一個班級。
坐在八班後排的，就是高二一班。
幾個學姐對這種場麵似乎見怪不怪，躲著老師閒聊的話裡都是無奈。
“又是陸曜揚哦，看都看膩了。”
“次次都是陸曜揚是冇新意，但除了他還能叫誰？”
“難道讓於堯凡替他上去？”
“那還是算了吧，陸曜揚好歹長得好看。”
祁煙聽得雲裡霧裡，肩頭被人撞了兩下。
桑林溪湊過來，小聲跟她咬耳朵：“於堯凡是高二理科的萬年老二，老師眼裡唯二從不擔心的人，陸曜揚身邊的狗腿子。”
她用食指指了個方向，“喏，那個就是於堯凡。”
祁煙偏過頭看。
高二一班那排的最儘頭坐著一個男生，他笑容燦爛，對著台上講話的人豎起兩個大拇指。
皮膚很白。
五官也很精緻。
就是看著傻裡傻氣。
祁煙腦海裡忽然就浮起早上桑林溪的話來——
“我有個朋友是他的小迷弟。”
祁煙難以相信：“於堯凡？”
“我朋友。”桑林溪眼裡的嫌棄不似作假，“準確的說，應該是鄰居。”
祁煙：……
桑林溪擺擺手：“算了，這種覺得陸曜揚天下第一好的人冇什麼好認識的。”
祁煙：……
桑林溪：“況且你連陸曜揚都不認識，乾嘛去認識他。”
祁煙：……
她其實和陸曜揚認識。
而且很熟。
早上被打斷的話重新回到兩人的話題中，祁煙終於把話補完：“我其實和陸曜揚認識的。”
回答她的，是無儘的沉默。
“……也祝學弟學妹們在橋城一中的三年裡，能夠充實自我，收穫果實。”
“謝謝大家。”
話筒放下。
再一次響起的掌聲打斷兩人之間詭異的沉默。
桑林溪抬手擺了擺，話裡皆是不信。
“你這種彆人靠近一點就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的人，能認識陸曜揚？”
“騙鬼。”
祁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