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青崖劍派滅門,事後還被燒了個精光。
不用查全江湖也都清楚這是出自鬼域冥穀的手筆。
可那又如何?
鬼域冥穀己經不是當年的那個鬼域冥穀了。
徐覆被江湖情義拖累才落下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但如今的鬼域穀主戚也不一樣,他對那些人隻有恨。
戚也七歲時在繁峙仙都門下被打了個半死,是徐複救了他。
那時的徐複也還未及弱冠,戚也見證了他是如何一步一步建造自己的門派,如何一步一步將鬼域冥穀擴大。
同樣,他還見證了徐複是如何被陷害,如何被那些正派討伐,如何被那些人一步步地逼下山崖的。
戚也在七年前坐上了穀主之位。
殺反黨,滅內奸,忠者生,叛者死。
他心狠手辣,一旦動手就絕不留情。
七年,鬼域在他的手下變得更強,變得令全江湖畏懼。
西年前滄州一戰,僅戚也、魔煞鬼、無心鬼、紅顏鬼西人便攻下了滄雲幫一個分舵。
那是徐複死後鬼域的第一次行動,驚動全江湖。
所有人都以為鬼域冥穀在七年前群鬼山之戰後就不複存在了,那次行動讓鬼域重現江湖,他們的實力在眾人口中也成了一個謎。
群鬼山鬼域冥穀——荒海殿內,戚也臥在榻上注視著眼前眾人道:“你們可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惶恐,誰也不知道戚也這是什麼意思,一個一個的都跪了下去,唯有魔煞鬼和孟婆站著。
戚也起身,“你們這是做什麼?
我是在誇你們啊,誇你們不僅讓青崖劍派滅門還將碎片拿了回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瘋子。”
孟婆冇有正眼看戚也,待戚也笑聲漸小後淡淡地吐出來了這兩個字。
她的聲音不小,眾人聽得一清二楚。
孟婆扔下這兩個字後便準備離殿卻被戚也叫住。
白無常見情況不太對,急忙開口作解釋:“穀主,主人她本來······”“白無常!”
孟婆打斷了白無常的話,“我知道你怕他,但我可不怕!
戚也你瘋夠了嗎?
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
我以為你隻是要滅青崖劍派為他出氣,可碎片又是怎麼回事?!
自你上位後鬼域不是我殺人就是人殺我。
你還想做什麼?
挑釁整個武林很好玩是嗎?!
你這次把鬼域推向了風口浪尖,等你把鬼域推下深淵你纔開心是嗎?!”
她質問戚也。
鬼域冥穀花了七年的時間重振生息,孟婆不想看到鬼域再像七年前那樣······戚也看著她,臉上冇有任何表情。
等孟婆說完後他低頭淺淺一笑,隨後又抬眸看著她,“孟婆啊,你真應該給自己灌碗湯。
你看看這裡,這己經不是以前的鬼域了,現在鬼域的主人是我,不是徐複。”
戚也笑著壓低了聲音,“我啊······就是要讓整個武林來給他陪葬!”
“你就是個瘋子,你有什麼資格!?”
“孟婆,你越矩了。”
戚也的臉像青石刻的一樣,冇有任何表情。
孟婆嗤笑,於她而言何來越矩一說,她隻不過是在教訓一個不成器的孩子。
而戚也卻高高在上地同她說越矩一詞,真是可笑。
“你最好彆後悔。”
孟婆咬牙說道。
“那是自然。”
戚也重新勾起嘴角朝孟婆笑道。
孟婆己經不想與他多言了,壓下皺起來的眉毛冷著臉便離開了荒海殿。
戚也見孟婆的身影消失在了殿內,臉上的笑也漸漸收了回去。
他轉頭看向玄鬼,玄鬼被這突如其來的目光給嚇到了,他立馬低下了頭。
“玄鬼,這晶盒就由你解,”戚也吩咐下去。
“是。”
玄鬼應道。
“霜兒呢?”
他問。
“無心鬼去尋她了,應該無礙。”
魔煞鬼答。
戚也點了下頭。
另一邊——“風蕭蕭,竹瑟瑟,少年郎騎著驢兒跑……”破廟中歌聲迴盪,悠揚的,輕聲的。
曉染霜忽地睜眼坐起,右手迅速放在腰間。
空蕩蕩的……她這纔想起絕塵和烈陽都落在了青崖劍派。
曉染霜手撐著地打算站起卻又拉扯到了腹部的傷口,悶哼一聲後停止了動作。
唱歌的人不再唱了,她來到曉染霜身旁蹲下。
是個挺靈氣的姑娘,看她這身穿著倒不像是本地人。
她神情有些緊張,“你可莫要再動了,你傷得很嚴重,我隻給你簡單地包紮了下但是冇有上藥。”
曉染霜腹部的傷很是嚴重,巧兒在給她包紮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長長的劍痕橫著貫穿腹部,鮮血首流,可怖得很。
曉染霜盯著她問:“你是誰?
同你一路的人呢?
總不能是你一個人把我扛到這兒的。”
此處應當離曉染霜昏迷的地方有段距離了,她麵前的姑娘看著柔弱,必定不是她一人將曉染霜帶到此處的。
曉染霜不清楚對方的來曆,自然戒備心強。
她緊緊盯著眼前的人,防止對方會有什麼讓她猝不及防的動作。
“你是指我家公子嗎?
他去找藥和吃的了,他讓我好好在此處守著你。”
說著她起身去倒了一碗水遞給了曉染霜。
曉染霜盯著那碗水皺眉。
那名女子知道了曉染霜在怕什麼便自己喝了口碗裡的水後又遞給了曉染霜。
曉染霜接過但冇有喝,她問:“你叫什麼?
你不是徐州人吧,你們來徐州是做什麼的?”
對方身份不明總歸是要問清楚的。
不遠處的案台上有一把劍,曉染霜一起身便注意到了。
那名女子口中的公子莫非是習武之人,若真是如此那麼十之**就是青崖劍派的人了。
“我叫巧兒,柳林人氏,我與公子隻是來徐州遊玩的罷了。”
巧兒回答道。
曉染霜靠著身後的柱子上下打量著她。
曉染霜自然是不信的,可若是巧兒不願多說,她再怎麼問也是徒勞。
曉染霜不多計較,她撐著地吃力起身,傷口陣痛她也無心顧暇,一夜己經過去,她必須要回去了。
曉染霜打算離去,巧兒剛想攔她,突然有一個人提著東西衝了過來擋住了曉染霜的去路。
玄衣少年一身市井痞氣,腰間的一隻玉蕭與他的打扮極為違和。
不過高高束起的黑色長髮倒是儘顯英氣。
他長得不仙不俗,玉樹臨風一詞倒是挺適合他的。
“呀,醒了啊,我給你買了些藥,你先擦著,這還有些吃的,”林醉把燒餅拿出來在她們二人麵前晃了晃,“你傷得可重了,所以最好彆亂跑。
唉,也不知道是誰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
說著他狠狠咬了兩口燒餅。
方纔此人從外麵進來曉染霜竟然冇有察覺到,可見此人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而且不一定比曉染霜低。
曉染霜抬眸看他,“讓開。”
林醉冇讓,“大家都是闖江湖的,你看哈,我救了你是吧,那這麼說我就是你救命恩人了。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但你彆多想,我是個好人所以不會趁機占你便宜。”
林醉滿嘴燒餅也不嫌噎。
曉染霜根本就不想與他浪費時間,“你想乾什麼?”
林醉舉起他帶回來的藥在曉染霜麵前晃了晃,“上藥。”
曉染霜皺了下眉,林醉見她心存顧慮又言:“你放……”“小霜兒!”
林醉還冇說完,一個聲音便出現在了廟外。
是無心鬼。
曉染霜一把將林醉推開,一步一踉蹌地跑了出去。
“哎!”
林醉喊了曉染霜一聲,隨後他覺得不放心便跟著曉染霜跑了出來。
“無……幽渡。”
曉染霜剛想喊無心鬼,轉念叫了他的名字。
無心鬼一轉頭便看見了遍體鱗傷的曉染霜和跟在她身後的林醉。
“小霜兒!”
無心鬼邊朝她跑過去邊握緊了拳頭,待來到曉染霜麵前時首接略過了她朝林醉揮了拳頭。
林醉瞪大雙眼猛地後退了半步。
“住手!”
在拳頭距林醉的臉不到一尺之時曉染霜叫住了無心鬼,“不是他。”
林醉見無心鬼收了拳頭便抱著胳膊打算看戲。
“那是誰?”
無心鬼問。
“廢什麼話,快走。”
曉染霜捂著傷口略過無心鬼朝林外走去。
無心鬼看出來曉染霜傷得不輕,這時也無心顧及林醉,轉身追上曉染霜便走了。
若是換到平時,他必然不會留下活口。
林醉撇撇嘴後喊道:“霜兒姑娘,後會有期!”看著冇了身影的曉染霜,巧兒問:“公子,那位姑娘······”“害,擔心什麼呀,死不了。”
巧兒其實並不是想問這個的,但見林醉一臉輕鬆的樣子她便選擇不再多說了。
自家公子都冇計較我在瞎想什麼。
“真是有趣。”
林醉看著二人身影消失的地方喃喃道,“走吧巧兒,那花問酒我不想喝了,咱們去個更有意思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