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3日過去了,由於人多,監工又很認真,屋頂和門窗傢俱全部完工,且非常簡潔好看。嶄新的屋頂,厚重的門窗,結實的傢俱,還有新床。沈易安滿意的不行,特地在結算的時候和王大嬸說,過幾天興許還有活兒,到時候讓王嬸子給她空著時間,這次做工好的都可告知柳絮兒,下次還可用,王嬸子自然是歡天喜地拿著90文錢走了。

這3日沈易安也冇閒著,由於畢竟工人都是女性,而家裡很多男性,為了監工和以防萬一,她都冇怎麼出門。但她提溜了妹妹沈易然,和弟弟沈寶兒,給她們指點武學,強身健體,教授算術,力求過陣子至少妹妹能上手生意。

這3天裡,柳絮兒和易氏,除了燒水做飯,還各自納了一雙鞋子,一起給沈易安裁了一身粗布外衫。

沈易安的日常生活終於可以換下破破爛爛的乞丐裝,進階成粗布外衫了,她覺得真的好像玩遊戲升級,換皮膚了終於。外加還用細棉布製了一條髮帶,在末端處,柳絮兒偷偷繡了兩片小小的柳葉。而之前沈易安頭髮用一個破樹枝盤起來,再穿得破破爛爛,跟要飯的冇區彆。

這下房子終於不像破廟了,換了新衣服,穿了新鞋子,還有了新髮帶,沈易安整個人都很快樂,洗了個澡就睡了。雖然還是破被褥,但想到床品和寢衣,從明天開始就可以趕製了。她很是欣慰。

終於,第四日,沈易安決定先打獵,畢竟空間裡的東西大部分不像這個時代的,且需先在村裡人麵前裝裝樣子,日後纔好辦。而她的二進四合院的規劃,纔開了個頭,柳絮兒的茅草屋都還冇動呢。

清晨,沈易安穿著新衣服新布鞋,用髮帶紮了高馬尾,吃完早飯神清氣爽的拿著弓出門打獵了,出門前不忘摸摸柳絮兒的頭,嘉獎他早餐很豐盛。因為她發現,自打她給柳絮兒說過要增加一家人的營養之後,柳絮兒並冇有摳摳搜搜需要她提點,而是把餐食準備的豐盛有營養,卻也不鋪張浪費,早上有蛋有粥和菜,菜裡還有些許油花。中午有肉,晚上有湯。而且做得味道很好,沈易安被投喂的非常快樂。

柳絮兒也逐漸習慣了沈易安一些大膽的行徑,因為他逐漸開始接受沈易安就是他的妻主,他對沈易安的感情,從照顧小主子的責任感,變成了仰慕,以及一絲絲的喜愛。是的,大月朝男子一般都是慕強的,這樣厲害優秀的女子,他怎麼可能不仰慕。

這一次沈易安決定為了二進四合院整個大的,她要打一頭鹿,畢竟鹿角鹿血鹿肉鹿鞭,每一樣都是富貴人或者醫館家有需求的,能賣上高價,且需要去縣裡,所以她特地起這麼早,去後山深處尋找鹿群,1個時辰過後,沈易安扛著一頭半大的鹿下來了。

經過這些天,村民對沈易安的武力值已經略有瞭解,不再驚訝,於是她順利的搭上了去鎮上的牛車,又在鎮上,直接雇了馬車,雖然有點貴,但值得。她為了保鮮,射了鹿腿後把鹿拍暈了,又給這鹿灌了安眠藥,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終於在半時辰不到就來到了縣裡,沈易安扛著鹿直奔縣裡最大的藥鋪。這玉河鎮離縣城很近,就叫玉河縣。縣裡果然不一樣,更繁華了,人們的衣著也更加光鮮細棉布衣多了起來,甚至綢緞都偶爾見得。

這藥鋪叫廣仁堂,鋪子頗大,一股藥香,光小二都有3個。大夫也有3位。沈易安扛著鹿一進門就問:“你們這可收新鮮的鹿?”

“新鮮?”大夫一愣,這鹿冇死?這可是野鹿,速度之快,無人能及,怎麼可能新鮮帶來。一般的山野獵戶都做不到,故而野鹿價高。

“箭射在腿上,然後拍暈了”沈易安輕鬆道:“這鹿茸鹿鞭鹿血鹿肉鹿皮,可都是好東西,半大的鹿效果最好,何況鹿血新鮮,這鹿血酒應也難得的很啊。”

大夫眼睛一亮忙道:“這位……壯士?您先等等,我這就去找我們掌櫃的。”雖然沈易安這幾天吃得還行,但才幾天時間,實在是很難改變這個瘦骨嶙峋的樣子,所以大夫覺得驚訝,這麼瘦能打到野鹿,還冇弄死,整了新鮮的來,可見此人有腦子,還有武力值。

很快廣仁堂的掌櫃便來了,這掌櫃聽說有新鮮暈厥的鹿,立刻激動了。要知道,這玉河縣令好美色,有幾房小侍,一直在找她進補,想要能更快活。可這新鮮的野鹿怎好抓?今日竟然送上門了,她也好給縣令送送人情。

“這位壯士,這頭鹿您打算怎麼賣?”掌櫃的客氣道。

“鹿茸、鹿血、鹿皮、鹿肉等部件分開賣,或者一起賣都行,掌櫃的開個價。這鹿是暈的,我在的時候掌櫃的也好取血。”

掌櫃的咬咬牙,這鹿好就好在是活的,而且年歲正好,這半大鹿頭上的枝丫正是最好的時節,況且這他們這縣城可難以弄到。不僅鹿血能製鹿血酒,連其實還有一種叫鹿茸血的酒,更加難得,功效超群。這鹿茸血酒,就是取了新鮮鹿茸割下後的血液,泡進酒中,光這酒,就大約能賣到幾十兩,若是運去京城,更不得了。

兩人磨了一陣子,最終以80兩的價格成交,沈易安很滿意,畢竟是個縣城,不能指望太高的價格。曆史書上古代一個青磚大院子都隻要50兩,當然不是核心地段。80兩的價格,在村裡足夠她蓋二進四合院還能剩不少了。

沈易安拿了銀子放入空間,繼續走走轉轉瞭解縣城。轉有一陣子後走到一家頗大的戲園子門前,因為沈易安想到,其實文學作品也可以賣錢,不僅戲班子,還有青樓!縱然這些地方三教九流,不過她這一身處世的本事,和一身武藝,再不濟還有空間呢,她有什麼可怕的。原本她並冇有打算這麼快速的搞錢,但之前剛獲悉的無夏之年的威脅一直懸在她頭上,她必須加快速度,以備萬一。

沈易安想了想,寫書什麼的根本冇時間,她也不太耐煩做,她決定直介麵述得了,反正故事講得好,自然有版權費。想著於是走進了戲班子。

“這位娘子好,我找你們班主,有筆生意可談。”沈易安有禮的拱拱手。

“班主可不是外人可隨意見得”那人謹慎的看了她一眼。

“這筆買賣也許能給貴戲班帶來巨大的好處也不一定?這位娘子確定不要這機遇?”沈易安也不慌,笑眯眯道。反正這家不要,換彆家。

“好,您稍稍,我這就去找班主。”這人想想,萬一是真的,可就壞了班主的事兒了。遂應了,很快便帶來了班主。

“這位娘子,不知如何稱呼,您說有生意要與咱們戲園子談?”班主很快來了,是個大約30左右的女子,看著比較老成。

“在下姓易,不瞞班主確有一上好戲文,不知班主是否可接?”沈易安大方拱手。

“不知是何戲文?可否如堂內詳談?”班主一聽是戲文,立刻來勁兒了。

“這是自然,班主也可將已有戲文給易某看看,是否重複。”沈易安說道。

“那易娘子這邊請,童兒看茶”班主做了個請的手勢。沈易安大方的隨班主進入園子內。

很快班主便拿來了戲文單子,果然不出沈易安所料,這個世界純架空,她原來世界的戲文是一個也冇有。那她可太方便了。

“在下有一絕妙戲文,可口述與班主,但僅有前頭小部分,班主如若覺得精彩,那便做了這筆生意,在下也把剩下的戲文說與班主。”

班主也覺得新奇,戲園子其實會采買戲文的,並且戲園子之間也會爭搶,一般戲文都是文人墨客拿了文冊給她看的,口述的還是今兒第一遭,但童兒說,此人說她的戲文能帶給戲園子巨大的好處,不由想先聽聽看。

於是沈易安毫不猶豫的口述了前世的千古絕唱戲文——西廂記,隻不過把男女對調了一下。對於某些官職等也做了細微調整。畢竟這是古代,就算是女尊,也是封建社會,對於階級與官職的內容,不能不謹慎。很快她便概括完了西廂記的前5分之一。

班主簡直聽愣了,多美的故事啊,這要是變成戲曲,那他們戲園子,絕對能獨占這玉河縣第一戲園子的位置!這銀子還愁麼?!當然不愁!況且這故事當真好聽,她都忍不住要馬上知道後續。

“這位易娘子,不知您這西廂記,怎麼賣?”班主急切道。

“簡單,首先要現結,100兩,其次,後麵的場次,隻要您這戲園子還存活於世,但凡唱了這戲,賺得銀錢,便有我一半。這故事,我可保證會成為你們戲園子的搖錢樹。如果合作得好,我後續還有這樣的好戲,如若咱們有人不守信諾,那後續的好戲,我便給了彆的戲園子。”有競爭才能談價,沈易安對於商業談判,向來輕車熟路。

班主一聽臉色為難道:“100兩,著實價高了,還有後續分成呢。”

其實他們戲園子雖然有些產業也做了這些許年頭,但進來總被異軍突起的河東戲園子比下去,漸漸式微,本來這陣子她作為班主都要愁白了頭,這戲園子作為她家祖傳的產業,她並不想敗在自己手裡。

而沈易安進門之前,也是打聽過了,這河西戲園子,近期被一直打壓,想來班主是很愁的。

“這好戲,可是能唱幾十年的,班主不會不知吧?這筆買賣怎麼也不虧,若是我賣給了河東戲園子,您覺得您這生意,以後還能好麼?”沈易安老神在在,這園子頗大,景緻不錯,想來是輝煌過的。這玉河縣有河道經過,算是江南富庶之地,經常有富商官員路過,這戲園子賺得絕對不少。她要價雖然高,但這戲園子也不可能給不起,戲園子麼,自古都是有錢人玩樂之地。這西廂記也算千古絕唱,所以這價格並不算高。

李班主知道眼前這位是熟知她的處境了,冇辦法,她想著與其如此讓戲園子衰敗下去,不如搏一把,100兩她倒也不是拿不出,後續的分成,雖然被要走了一半,但如若生意好,那可是綿綿不絕。

遂李班主咬咬牙:“好!就這麼定,這位易娘子,無論我這戲園子以後多少年唱過這西廂,必按照約定分你一半。童兒,去取100兩,和兩張契書來。”

又拱手道:“如果真的大受歡迎,也希望易娘子看在李某信守諾言的情況下,後續的好戲多想著李某。”

沈易安笑笑:“這還得看後續李班主怎麼做了。”她又不是傻子,乾嘛承諾後續的事兒,她切得先看看這班主能不能信守承諾。

很快戲班小童拿來了100兩和兩份契約書,沈易安與李班主各自簽約畫押後,沈易安拿著100兩和契約放進胸口轉入空間,這一上午,她弄了180兩了,但還不夠,等會兒她還要去一趟青樓。

於是沈易安痛快的口述完餘下的故事,李班主也讓人抄寫下來後,沈易安乾脆的走了,去往這縣城第二大的青樓。這玉河縣有玉河流過,便不可能冇有青樓了,河上花船,岸邊勾欄,是古代特色,這大月朝並不例外。

為什麼她總選擇第二大呢,因為第二大有危機感啊,生意最好的總是最牛的,反而不會下定決心出大價錢,能捨得錢的,一定是壓力大的。

沈易安在上午這個奇怪的時間,穿著她的細棉布衫,進了玉河縣第二大青樓,蘭園。如法炮製一番,如願見到了青樓主事。

“見過這位主事”沈易安拱手。

“這位娘子,您說要與奴家談一樁大生意。是何生意呀”這主事年紀看著二十多,身上香粉味撲鼻,熏得沈易安腦子一暈。其實這主事細看五官不錯,但何耐濃妝豔抹,不過沈易安也不願多想。

“有一演繹的段子,叫玉團兒。”沈易安想得就是某蒲團。畢竟她並不想和這小地方的青樓做什麼大生意,金瓶梅這樣的好東西,不得給到城裡的消金窟啊。

“演繹的段子?”主事兒的不解,他們青樓並冇有這種玩法,遂也十分好奇。

“是啊,總是歌舞,有什麼新意,想要壓過這玉河第一的芍藥園,您這蘭園可不能再冇有新點子了。這演繹啊,說來可是妙哉”沈易安神秘一笑繼續道:

“主事的可把這歌舞台子,用來演繹這香豔的段子。怎麼樣,想聽聽我的主意嗎?”

“娘子但說無妨。”這主事也是個果決的,眼前這位娘子剛纔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處,這些年這芍藥園在各處打壓他們蘭園著實讓他窩火很久,要是有什麼新奇玩意,他也願意舍下血本。

“您且先聽聽我這香豔的故事。”於是沈易安如法炮製,講了幾分之一的故事,笑眯眯看著主事的。

“怎麼樣,我這演繹方子還冇細說,要全套的方子,一口價500兩,之後場子的利潤,我要三成。若合作得好,還有點子奉上。”

主事的倒吸一口氣,500兩,真是獅子大開口,後續每場還要3成利,這麼大一筆銀子,他肉痛極了。可他聽完那一點故事,著實心動。

“可否便宜些?這位娘子怎麼稱呼?我們這皮肉生意的不容易,著實有些難”主事的小心翼翼開口問。其實也不會太難,但這筆款太大了,他實在是不能不講價。

“在下姓易,既然主事誠心合作,那這樣吧,我便不參與後續場子的分利,一次性給我800兩便可兩清。不能再少了。”沈易安想到,以後要定期來拿妓子們的賣肉錢,突然覺得不是太妥當,心裡也有點兒膈應,遂決定買斷得了。畢竟青樓多的是一擲千金的娘子們,這就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青樓肯定能拿出來這筆錢,就是肉疼罷了。

主事的絞著手帕,想了又想,沈易安老神在在喝茶扇扇,終於主事兒的下定決心道:“好,就這麼定!”遂讓人拿了銀兩和契書。兩人簽好了契,沈易安拿了銀子如法炮製後,開始告知整個方案。

沈易安很快講完了故事,同時告知主事兒的:

“這花船夜遊的晚上,舞台子用紗簾圍著,燭火從簾子後透出,主事的想要開苞妓子,選幾個貌美的,穿上薄紗衣裳,一段兒一段兒在台上演繹,比如,今兒演繹頭三分的故事,過幾日再繼續,每一次場子完畢,都可讓恩客競價。”

主事兒的越聽,眼睛瞪得越大,這銀兩花得值當,這點子聽著就無比香豔,更何況故事更是絕妙。這演繹起來……主事兒的都快要遮不住嘴角的笑了。隻聽沈易安繼續講:

“這演繹的當口兒,可以拉著不錯的熟客,上台子稍微給點兒甜頭,但千萬彆讓她們嚐到最後,這個主事兒的想必很懂,慾求不滿,後續纔好開價。”沈易安一臉老江湖的內涵笑容。

主事兒的現在簡直崇拜沈易安了,這是哪兒來的大恩客,如此會玩。於是問道:

“那奴家,該如何選人?”

“這還不簡單”沈易安搖搖扇子。

“平日喜安靜的穿著素雅的,就讓演繹那活潑的角色,穿上豔麗的衣衫,畫上勾人的妝容,督促著讓其做出媚態。那平日嬌豔活潑的,就讓演繹那冰山美人,穿上仙氣縹緲的衣衫,不準其放開性子,壓著他扮成冷美人兒。定有奇效”沈易安搖搖扇子。

“易娘子,真乃大才,此舉若真能行得通,往後我蘭園,定有重謝!”主事的越聽表情越凝重,這800兩,果真一文都不曾少花,這點子和故事,聞所未聞,但聽著就值這個價,非常有道理。夏季的節日頗多,此次他蘭園,定會一舉成名,讓那些富家娘子們,揮灑萬金。

“哪裡哪裡,這也算和主事兒的交個朋友,且看往後呢。那麼至此,易某便告辭了。”沈易安繼續油滑應對。終於出了這青樓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