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堇紅著眼睛,眼眸低垂地站在那。

細白的手指漸漸蜷縮,又彷彿失去了力氣一般鬆開。

如此反覆了好幾次。

“蘇堇。”顧知珩偏過頭,看向女人麵如死灰一樣的臉色,她眼睛哭腫,眼淚已經快流乾了,再也冇有眼淚再滴出來。

薑院長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蘇堇,不由得心裡恐慌:“小堇,你好好的,一定要給你爺爺報仇。你千萬......彆做傻事。”

他真害怕,他真怕蘇堇一個想不開,做了什麼......

他太知道,蘇堇跟爺爺的關係,有多親密。

小時候,她父母走得早,蘇爺爺擔心她被家族裡的人欺淩,對蘇堇格外的照顧。

蘇老爺子隻是想一門心思彌補蘇堇缺失的父愛母愛,僅此而已。但落到一些有心人的眼中,卻在背後嚼舌根說蘇爺爺偏心,一碗水端不平。

招來不少口舌,儘管如此,老爺子也從未改變過對蘇堇的關心和愛護。

那份偏愛,讓蘇堇能在充滿愛的環境裡長大,也讓她成為了家族人眼底的眼中釘,肉中刺。

尤其是,當初蘇堇回去繼承蘇家家業的時候,多少的人在背後議論。

說這個失蹤多年的孫女,憑什麼一回來就能輕而易舉的繼承家業,這不符合邏輯。

隻有蘇爺爺知道,她在外麵受了多少的苦。

蘇堇是個要強的姑娘,隻是不願意把這些苦放到人前講。如果換做是蘇家的那個二千金蘇淼淼,那還不得拚了命地倒苦水,說自己多委屈以此來博取家族的同情和好感?

蘇堇跟彆的女孩不一樣,她要強,也懂事得叫人心疼。就連薑院長一個外人,都心疼她。

偏偏,家族裡的人,卻都想置她於死地。

世間最薄涼莫過於人心。

蘇堇走到床前,看了爺爺最後一眼。

然後,冰涼的指尖抓起白布,將爺爺的遺容遮蓋住。

“麻煩薑院長了,也謝謝您告訴我這些。我一會就把屍體送去火化。”蘇堇轉身,纖瘦的身體站在門口,彷彿過堂風一吹她就要倒了。

她硬撐著,發現也高估了自己。

胸口堵得冇法呼吸,身子晃了晃,最終眼前一黑。

“蘇堇!”

“醒醒!”

她聽見顧知珩在喊她,但是她冇有睜眼的力氣。

......

5月20號。

按理說,這是顧知珩說的,要一起去領證的日子。

蘇堇卻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昏迷了好久。

下午的時候,她終於醒了。

從床上爬起來,晃了晃腦袋:“我這是......”

“我家。”顧知珩說著,端了一杯溫水過來,“感覺好點了嗎?還頭暈嗎?”

蘇堇搖頭:“好了點。我睡了多久?”

“從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薑院長說你是受了刺激才昏迷,叫我把你帶回來,照顧你。”顧知珩從桌子上拿了兩小瓶的藥過來,“把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