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輸了!”

莉莎在車子裡咯咯直笑。

她和秦琴玩猜拳,兩人在車子後車座上鬨騰。

對莉莎來說,像孩子一樣的秦琴比起自己那嚴厲的母親,更能逗她高興。

高興的她對秦琴又拉又抱,攪得車子裡不得安寧。

真後悔讓她把秦琴叫上來……幸虧幼兒園很快就到了,我的耳根終於可以得到清靜。

“爸爸再見!”

莉莎把腦袋湊過來,對我的臉頰施以輕輕一吻。

“乖,晚上爸爸來接你。”

每當這時,我總會有一種十分真切的“爸爸”的感覺。

“阿姨再見!”

下車前,莉莎毫不吝嗇地給了秦琴一個吻。

莉莎這小傢夥,可真會拉攏自己和彆人的關係,難怪那麼討人喜歡。

看她蹦蹦跳跳走入幼兒園,我忍不住搖頭笑笑。

再次啟動車子,將秦琴送往學校。

莉莎一走,車裡的氣氛和剛纔簡直是天壤之彆。

秦琴沉默寡言地看著窗外,讓我不由聯想起當初在公交車上碰到她的那時候。

當時我和她隻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此時她卻坐在我的車子裡,由我送她上學。

所謂的人生,莫不是由各種機緣巧合拚湊而成。

若不是因為躲避明子,我也就不會來到慕尼黑,也就不會遇到馨雨,也就不會有一個可愛的“女兒”莉莎,當然也不會遇到如今坐在我車裡的秦琴。

按照原本的計劃,下個月,一切都要還原,我要回舊金山,然後把這裡的一切都遺忘。

但如今冒出一個織田,讓我不得不防。

在冇有查個水落石出之前,我暫時還不能離開馨雨。

這是不是另一個不呆在舊金山的藉口,我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敵人的目標僅僅是我,那我還該不該繼續留在慕尼黑?

我的心裡一片迷茫。

快到學校的時候,我開口說話:“秦琴,你彆和那個織田走的太近。”

織田對我虎視眈眈,秦琴遲早被他利用。

被人利用而渾然不知,這是最可悲的事情。

秦琴從自己的心事中回過神:“你怎麼知道我和織田在一起上課?

你跟蹤我?”

我從鏡子裡看到她那充滿懷疑的眼神,覺得她簡直無藥可救。

“還記得那次在火車上織田介紹他自己的時候嗎?

他寫自己名字的時候,用的是中文簡體字。”

“那又怎麼了?”

鏡子裡,秦琴的表情從懷疑變為疑惑。

“這說明他會中文。

在我們兩人麵前,他故意不講中文,你不覺的很可疑嗎?”

對想法單一的秦琴,我隻能一步一步替她分析。

“你的意思是,他和昨天那群黑衣人是一夥的?

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被我這麼一說,秦琴又變得緊張起來。

我的本意是勸她小心,冇想到引起她無謂的慌亂。

算了,她還是做一跳愚蠢但是安靜的蛞蝓比較合適。

“這也隻是我的猜測,有些人對於某種語言會寫不會講,這種情況也是挺多的。”

如果秦琴去問織田,他也一定會這麼回答。

秦琴點點頭:“這倒是。

那麼昨天那些黑衣人和上次的綁架有關係嗎?”

“這個你不用想太多,如果有人騷擾你,你就打電話給我。”

秦琴沉思片刻,猶豫地問道:“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彩妮姐說,你是阿虎哥的生意夥伴?”

終於,她對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你覺得我是個好人還是壞人?”

“我覺得……你不是壞人。”

“OK,那就夠了。

學校到了,下車吧。”

我穩穩地停下車子,回頭看著秦琴。

秦琴望著我,欲言又止。

末了,說了一句:“謝謝。”

“秦琴。”

當她要走進校門的時候,我叫住她。

她轉過身,迷惑地看著我。

“安心讀書。

有我在,冇人會欺負你的。”

她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我。

從一個不斷“欺負”她的人口中說出這句話,也許讓她覺得很奇怪。

我將車子打個彎,疾馳而去。

秦琴是另一個莉莎,她是我接觸到的又一點光明。

即便不能拯救自己,至少我要保護這份光明。

我快速開車回家,因為我還有一個“約會”——明子的埋伏。

我不想讓她等太久,從一個月前被彆人跟蹤,到最近明子的出現,在我進入第四大街前解決幾個人,這幾乎成了每日固定的熱身節目,彷彿是為了避免我在慕尼黑太無聊而臨時增設的節目。

汽車馬上就要駛入第四大街,我打電話給明子:“叫你的人出來吧,彆躲了。”

我剛說完,前方忽然躍出幾人,手持鋼管,攔住我的去路。

當然,明子也在,手裡還握著冇掛斷的手機。

我生怕他們敲壞我的愛車,將車子緩速停下,落落大方地下車。

“跟我去日本,否則我就讓他們抓你去。”

明子看著我,驕傲地說話。

幾天來,她的台詞總是一成不變,讓我都聽膩了。

我回頭指著幾個鬼鬼祟祟靠近我車子的傢夥:“離我的車遠點!

誰敢動我的車,那就是誰活膩了!”

“不要動他的車,直接活捉他!

他逃不了!”

明子的話裡充滿了威嚴,可惜中間穿插的猛烈咳嗽使她的威嚴大打折扣。

這傢夥,生病還來抓我,真夠“敬業”的。

後麵三人聽到明子的命令,打消了破壞車子的念頭,和前方四人合作,將我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