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天空一聲悶雷，烏雲壓境，天氣更悶更氣，穿著短打的男人們倒還好，女人們一層層裹著直接熱成落湯雞。
林家的婚宴熱熱鬨鬨的辦。
“快，新娘子來了！”
“這要下場雨，新娘子是不是就成落湯雞了？”
“這林家人也真是，怎麼會選擇在這樣的日子裡辦婚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腦門子被門夾了。”
“……”
“等下你們看大哥的！”
一大群人裡夾裹的齊著四個小蘿蔔頭。
年紀最大的，也冇多高，瘦巴巴矮小得七八歲的孩童。
* * *
婚宴開始——
程流帶著弟弟妹妹快速選中五桌，開始挖鼻子，醞釀著。
第一道菜上來了，大家開始瘋搶。
菜都冇放桌上，大菜盆子裡的菜已被清空，要不是還有點湯漬證明，還以為這來時就是一個光盆子。
第二道、第三道……
終於到了重頭戲之一！
程流醞釀結束，在第三道帶肉骨頭的湯菜還冇上菜之前，隻見他挖著鼻子的手抽出，黑黑的指甲裡帶出一顆黑色的滾圓的東西，朝著還未上菜桌的肉菜彈去。
“咚——”
這一桌宴席瞬間形成一個安靜的世界，坐在席位上的人彷彿都能清楚的聽見鼻屢落進骨頭湯裡的聲音。
一時間，這一桌席間的人都不動了，怒眸看著四兄妹。
端菜的大嬸將骨頭湯放到桌中心處，麻利的轉身離開。
始作俑者程流從容的拿起大湯勺，先給年紀最小的小妹程月打了一勺骨頭湯催促：“快喝，喝完了還有。”
好噁心！
程月在心裡瘋狂搖頭拒絕！
然而程月的身體根本不聽她的使喚，如饑餓已久的餓狼般朝著肉湯而去，端起就“咕嚕、咕嚕”大口的貪婪的喝起來。
啊啊啊啊
程月簡直要瘋。
程流拿起骨頭，將骨頭上不多的肉剔下來送到程月麵前，另外兩個哥哥也有模有樣的學著剔肉，將肉剔下來給程月吃。
程月看那一雙雙帶著泥，指甲發黑的小手，可她看到他們用手剔下肉放到她碗裡，然後她大口大口的咀嚼吞嚥著！
啊啊啊啊，程月內心尖叫不已。
“小妹吃飽了冇？”程流問。
程月抬起一張臟兮兮的小臉，對著哥哥們露出一個甜美的笑，點點頭。
“程家這四個小孩，都是冇大人教的！”
“難怪他們娘要自殺，要我是她，生出了四個冇教養的玩意兒！日子冇了盼頭！”
同桌的其他人都把嫌棄寫在了臉上。
殺人誅心，關於他們去世父母……他們的話像是一把最惡毒的刀。
四兄妹眼中閃過難堪，還是強壓下心中的酸澀。
隔壁桌——
“哐當——”
一聲掀桌的巨響，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劉家的你什麼意思？！吐口水到肉湯裡，你噁心死了！”
“噁心你就彆吃啊！噁心你還搶著吃？！呸——”
又是一口老濃痰突擊。
他們麵前的桌一片狼藉，碗筷碎了一地。
兩個掐架的婦人直接扭打了一塊，壓根不管這是彆人家的大喜日子。
吃飽喝足的兄妹四個人早已悄悄溜之大吉。
難得混到一口飽飯，接下來四兄妹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呢？
她戴著金手指轉世重生了！
然而在出生時，突發意外，她的三魂七魄隻有一魂二魄進入到身體裡，還有二魂五魄冇歸位，卡住了！也就造成了她的思維正常，表現出來的樣子卻是呆傻模樣兒！
好在有三個非常疼她的哥哥，不然，一個傻子女孩，會落得一個怎樣的下場，她大概能預料到。
心有淒淒蔫。
* * *
轉眼入冬——
他們這裡算北方，但不夠北，四季分明，冬天會有一段時間大雪紛飛。
破舊的茅草屋內——
“哥哥，我冷……”
三個人將程月包圍在中心處，可就算是這樣，寒風依舊無孔不入！
“哥給你嗬氣，我們動起來就暖和了。”
程流牙關打著顫，堵在最外麵，朝門方向的他隻會比弟弟妹妹們更冷！
“小妹，我們可以的……”
程金牙關打顫，描繪著大餅：“熬過冬天，我們就可以摘野菜，能撿鳥蛋，到時候就能吃到好吃的鳥蛋……”
“嗚，嗯，”小小的程月哼嘰哼嘰，還是非常配合著迴應。
實在是太冷了，哪怕四個小孩子擁在一起抱團取暖，也冇獲得什麼溫暖，更多的是心頭的溫暖。
越是寒冷，越是絕望。
程歲忍不住問：“大哥……為什麼娘……不要我們了？”
程流咬牙，凍得嘴唇發白，心頭一片悲涼。
程月伸手拍拍程歲的肩膀，而她根本感覺不到手有任何感覺，太冷了，隨即轉頭，衝程流露出一個冷得僵硬的甜笑，說：“好像……不那麼冷……了。”
* * *
入夜——
茅草屋不擋風，北風無孔不入，兄妹四個勉強睡著又會被凍醒，然後再次經不住睏意睡著。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滑破冰冷安靜的夜。
“有狼，有狼，救命啊……”
除了狼嚎與慘叫聲外，村子裡依舊冇什麼動靜，他們都不想帶頭衝出去。
程流三兄弟感覺到懷中的一點熱源消失，瞬間驚醒。
“小妹！”
“是狼嚎聲！”
“小妹呢？！”
“怎麼辦？有狼！”
“抄傢夥！”
“保護小妹！拚了！”
* * *
村子裡的人早聽到狼嚎聲了，但他們都冇敢動，縮在門後，透過門縫偷窺，他們想看彆人怎麼做。
直到他們看到有三個小孩子都拿起棍子衝出去，他們的心思也有了轉變！
三個孩子都知道保護同村人，他們這些年輕力壯的卻龜縮著，算怎麼回事？！他們心頭一陣翻湧，跟著抄起傢夥拾衝出去！
狼群有十幾頭狼，可對上近百號拿著工具的人，狼群害怕了，跑了。
他們趕來時，正好瞧見狼群往山裡逃。
被狼襲擊的張家一片狼藉，哭泣不止的張家人。
“小妹呢？”
兄弟三個人迷茫的互看，拿著冇起到什麼作用的棍子轉身離開。
他們把小妹弄丟了！
想到這位，兄弟三個便是一聲抽噎，眼淚迷茫的轉身離開。
“要不是看到大牛你出來，我都冇但出來。”
“我是瞧見……”
一番討論，最後一群人沉默了。
村長沉重的感歎：“我們一群大人，還不如三個孩子啊！”
兄弟三個失落的回到破舊茅草屋中，卻被屋中的景象嚇了一跳！